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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突然惨叫了起来,两只眼睛里鲜红的血泪,仿佛变成了两个血窟窿。
百目鬼的两边太慢慢又浮现两只眼睛,脸上也现了微,仿佛刚刚吃饱了似的。
随着百目鬼的变化,贺茂川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红了一些,而小松真雄的惨叫声却越来越低,直至消失;半焦的尸最后搐了一,便再也不动了。不仅是他的尸,就连旁边的河童,尸也像风了似的皱缩起来,显然是连残存的最后一点量也被空了。
“多谢了。”贺茂川对着小松真雄的尸点了点头,伸展了一臂,正准备再张开手掌上的重瞳之眼,却突然感觉到后颈的发都不由主地竖了起来——危机感让他猛地转过身来,膛上尚未消失的百目鬼猛地睁开了两眼睛,一层淡淡的光幕现,正挡住了连环而来的电火花。
“你怎还——”贺茂川只嘶吼了半声,就不得不把全的力量都用来抵挡那蛇一般跃动的电,再也无暇心说话了。
在他对面,祁岷不知什时候站了起来。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脓腐蚀得破破烂烂,样露了膛。比起浮现一张鬼脸的贺茂川,他看起来更加怕,因为他的已经多烂光,露了白色的肋骨,而在肋骨之间,隐约够看见一块红色的东西正在不停地膨胀又收缩,像是心一般。
“这是——活石!”贺茂川从牙里拼命挤了一个词——这块红色的东西虽然在心脏的位置,虽然看起来像心脏一般动,其质感和形状都与脏截然不,简直像是一块活着的石头。别人或许不明所以,对于贺茂川来说,这究竟是什他立刻就想到——这就是他心心念念,一直在拼命寻找的活石!
祁岷身里居然有活石!原来活石就在他身边!早知道的话又何必山海世界来苦苦寻找……
一瞬间,贺茂川心里转过了无数的念头,最后全被一个念头覆盖了:抓住祁岷,剖开他的身,取得活石!
其实都不用剖开,祁岷的身已经被蜮之沙的诅咒腐蚀得破破烂烂,只要把手伸去……
蓝色的电蛇还在盘绕,百目鬼的脸开始扭曲——只夺得了眼睛的无法时间抵御住雷击,那张秀美的脸开始焦黑,发了无声的嚎叫。
犬神也嚎叫着向祁岷扑过去,是雷电属天就克制这些邪,犬神尚未挨到祁岷,身上就缠绕上了蓝色的电,仿佛被包了一个大球里似的,被电得大声嚎叫,身上直冒黑烟。
贺茂川心里简直要滴血来。已经被蜮之沙腐蚀到这程度,祁岷竟然还施展异,这都是因为活石!如这活石让他得到……
百目鬼已经无法再抵挡连续轰击的电了,竭力想再睁开一眼睛,祁岷却加了攻击,甚至还减轻了对犬神的攻击,像很有些忌惮这百目鬼似的。
是了,他不是忌惮百目鬼,是忌惮重明的那眼睛!
贺茂川
心里蓦然一动,乎来不及思考——百目鬼就寄生在他的身体里,现在连他的胸膛都开始随着百目鬼的焦化而被灼伤冒烟,他乎都闻到己皮被烤熟的味道了。
一声哨,犬神发一声悲凄的嚎叫,猛地冲到了贺茂川身前,挡住了攻击向他的所有雷火电流。刹那间,犬神白色的皮全焦黑,身体都骤然缩小了分之一,然而却也挡住了所有的攻击。
在这一刹那的间隙之中,贺茂川隐去了胸膛上的百目鬼,在己的手中张开了重明的那眼睛——百目鬼毕竟是邪,使用重瞳眼的时候受到一定的排斥,不如他纵起来更方便。
犬神虽然重伤,但这样的式神是很难被一杀死的,只要他用重明的这眼睛排开祁岷的异,祁岷面对犬神就只是一盘了!
等等,好像有地方不太对劲?
电光火石之间,贺茂川忽然觉得己好像忽略了点,但在这一刹那,重瞳目已经在他手掌之中展开,占据了他此时的所有精力。
两只眼睛张开,颗瞳孔时转动,重明鸟的异之力散发来,连犬神都夹着尾往旁边逃去,不敢直撄其锋。
然而没有用。正对着这重瞳之眼的祁岷非但没有被排开异,反而是一声长笑,胸腔里的红色活石猛然膨胀到原先的两倍大,密密麻麻的电流如千百支利箭,天空中落,猛地把贺茂川连犬神一起钉在了地上……
惨叫声因为声带也焦化而被扼在了枯的咙里,贺茂川倒去的时候,已经迟钝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念:错在了哪里?
在他对面,祁岷也摇晃着重新靠在了树上。他胸膛里的红色虫蛹在那一极致的膨胀之后现了裂纹,而且裂像蛛网一般处伸展,眼看着这枚虫蛹就要碎裂了。
但是他丝毫都不在意,反而在笑:“傻了吧?重明鸟驱邪逐魅,是我的雷系异全是正道——”虽然坐在了地上,他仍旧了破破烂烂白骨的胸膛,“我不是邪祟,重明鸟的异当然不排斥我!”
是的,到了此时他终于说一句,虽然也做过错事,是此时此刻,重明鸟的异终于为他盖棺定论——他不是邪祟之人,不被重明鸟排斥!特事科的科长,不是邪!
身体里的百目鬼已经死去,贺茂川觉到己的生命力在迅速流失,再也无挽回。也许是回光返照吧,他反而清醒了一点。咙已经无法再说话,他把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到了腹,发不怎清晰的声音:“为……”
“腹语?”祁岷笑了一,“你的还不嘛。至于为——”他挣扎着膝着地,摇摇晃晃地向贺茂川爬过来,“当然是为了你身上的太发,有了那个才进入钟山。”
“不,不……”贺茂川睁圆了眼睛。有了太发才进入钟山?不的!难道没有他,祁岷和特事科就没办法进入钟山了?难道女娲建立结界的时候,就考虑过要用太的力量?
“女娲当然
是不用的。”祁岷笑了一,笑容却有些苦涩,“女娲有空间之力,她留的钥匙,则是色蛾。”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色蛾卵。将卵孵化并饲养,最后破蛹而的色蛾便打开空间,展示那条入钟山的道路。
然而,女娲留的色蛾卵,已经被他陆续都用光了。就连他膛里这一颗,因为年头久了,也没有再化蛾的力量。这个时候,贺茂川所携带的太发,简直就像送上门来的枕头一般,不是正中怀?
如不是因为这个,难道他跟贺茂川合作?
“原来,原来……”贺茂川腹起伏,发沉闷的声音,像是在笑,“但是,中国话说,机关算尽……”
腹语的声音并不清楚,但祁岷已经爬到了贺茂川身边,当然分辨来。他的脸色忽然一变,也想到了什,立刻伸手在贺茂川身上摸索起来。
“不,不用费力……”贺茂川焦黑的脸上了报复的笑容,“太发,也跟我的命维系着,现在,我要死了,太跟我的联系也就断了,那些发……”当然也就失去了力量。
祁岷已经从他身上摸了那只发做成的小狐狸,但发原有的银色光泽已经失去,枯得像一团草,在他手中轻轻一捏,就化成了灰……
第155章 相遇
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玉。
“所以现在山海世界里是秋天?”邵景行气,受着那一丝沁人的甜香,“要是拿来做桂糕或者桂酒,肯定不错。”
要是换了从前,张晟肯定要讽刺他“就知道吃”。但是,喝过毒蘑菇炖耳鼠汤之后,他就不吭声了。
“你还做桂糕?”庄卷很奇地问。
“当然了。”邵景行十分骄傲,“桂糕,米,,油,糖。角俱全,才做真正吃的桂糕来。这个米,要上的白糯米,先泡后炒,千万不炒黄,否则带一焦味,这糕就没法吃了。之后务必磨得细细的,再过次箩,才是合格的糕粉。就是熟粉,也是要米磨来的面粉才行。这个桂更有讲究,首先就是选,像季桂那样的都不用,正经还是要选桂……”
邵景行说得滔滔不绝,一直说到用糖:“糖万不放太多,放多了就掩了桂的香甜味,放了又不。而且这糖粉务必跟糕粉拌匀,要是拌得不匀,一甜一淡的,那就落了末了……”
“别说了……”姬琰摸摸肚子,“我又饿了。”走了个小时,蘑菇和耳鼠已经消化得差不多,现在听邵景行讲着美味的桂糕,怎不叫人指大动呢。
邵景行己也摸了摸肚子:“别说,我也饿了。招摇山有什吃的吗?”
“有祝余。”白欣弯腰,从草丛里一草来,看起来像开了的韭菜,只不过不是白色而是青绿色,跟草叶色,乎分辨不来,“吃了这个就不饿了。”
邵景行才凑过去,就闻到一子呛人
的韭菜味,顿时敬谢不:“这味太冲了!”比普通韭菜的气味还要浓厚,仿佛走了韭菜仓库似的。
“肯定要吃的。”霍青也找到了一株祝余,“等了钟山,没有时间让我吃饭。”他看了邵景行一眼,安地说,“不比耳鼠更难吃的。”
苏正没好气地说:“说正事吧,咱来招摇山是什的。要想吃桂花糕,等去了再吃!”
唐佳偷偷翻了个白眼,小声说:“还不知道不吃着了呢……”
邵景行立刻呸了两声:“呸呸呸晦气退散!什不吃着,咱都是要回去的,等回去了,我给你做桂花糕吃!”
霍青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以示赞,然后指了指前面:“那里似乎有光。”
其实来招摇之山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是寻找迷榖了。
有木焉,其状榖而黑理,其华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
就是说,迷榖这种树木,得像构树而有黑色的花纹,开的花以发光照亮周,把佩在身上,就不迷路。
说起来这迷榖的特点非常明显,很好辨认,但招摇之山这大,到都生满了树木,而迷榖的数量却十稀,并不像祝余那样到都,真正要寻找的时候,只有从“其华照”这一个特点上手。
然而说是迷榖的花发光,也绝不像探照灯一样亮得刺眼,若在黑夜之中还明显一些,是在白天就不显眼了。至刚才白欣一路都在注意有没有发光点,是始终没有找到。
不过,顺着霍青所指的方向又走了十米,众人然看见了一团淡淡的微光,在一棵高大到有点夸张的桂花树后面,然生着一棵遍布黑色纹理的树,枝叶之间,朵淡白的小花发莹莹宝光,看着就让人十舒服。
“你真厉害!”邵景行毫不蓄地赞美霍青,“你怎发现的呀?我本就没看见这边有光!太厉害了!”这眼神,杠杠的!
霍青轻咳一声,示意他低调一点:“只是偶然发现。运气好罢了。”
“什运气,是你眼力好!”邵景行才不要低调呢,这是他的男朋友,英明神武,打还眼神好,简直是鹰的眼睛豹的速度……咳咳,并不是。
苏正听得一阵牙酸,然而也无话说。他也一直在寻找迷榖,是现在还没到黄昏时,迷榖的花朵发的光哪里就那好辨的呢?偏偏霍青就找到……
“等等!”庄卷却忽然拦住了想跑过去的邵景行,“有点不太对劲,这个桂花树……”
这棵桂花树的枝叶伸展开去,至遮住一个小院子,苍翠的枝叶之间,是无数浅黄色的桂花,半掩半映,低调地释放着甜香,沁人心脾……
邵景行不由主地了一气,忽然就觉得一阵困倦,那困意仿佛海一样涌上来,瞬间就把他包围了。但随即,就像海浪涌上来也退去一样,这困意又从他身里退了开去,消失了……
“这,这个——”邵景行瞬
间就想到了吃去的生耳鼠。难怪这地图要先去丹薰山再走招摇山,敢情这些桂也不是普通桂!要不是吃了耳鼠,也许他迷榖还没摘到手,人就睡倒在这桂树了,至于究竟会睡多久,会不会一睡到死,直接就变成了桂树的料,那就不得而知了……
“摘了迷榖就快点离开吧。”霍青也没想到这些桂树居然会眠,看着树被枯的树叶铺满的地面,想必有不被迷榖的光引过来的生物都埋骨于此吧。
迷榖的朵看起来像杏,连着枝条摘来之后,仍旧还发着微微的白光。邵景行把一枝别在胸前,再抬的时候不由得又惊讶地了一声——眼前的树林好像变了个样,也说不哪里变了,反正就感觉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这树林也不正常。”苏正皱着眉,“要是找不到迷榖,会不会我就被困在招摇山了?”
这问题没法回答,但是大家不约而地都在想,招摇之山已经此,那片空白之地,又会是什样呢?
有了迷榖,路仿佛忽然缩短了许多,天色黑的时候,他已经走招摇山,站在了另一片树林前面。
“这就是空白之地了吗?”邵景行用手电照了照暗的树林——特制的手电现在还工作,极其明亮的白光照去,在平地上以照近百米,是对着这片树林却只看见棵树,好像进入树林的光线都被吞掉了一样。
“这树林有古怪。”白欣也仔细地用手电照着,“感觉好像有一片雾……”
“稳妥起见的话,我最好是观察一夜,等天亮再进入。”杜未平实事求是地说。虽然有了迷榖和耳鼠,但山海世界里实在有些防不胜防,夜晚进入这样情况不明的树林,不是个好选择。
“我进去探一探路吧。也不把一夜的时间都浪费了。”苏正告奋勇,“我以挂一条安全绳,走十米就回来。”安全绳都是山蜘蛛的蛛丝做的,又轻又细又结实,一般异兽一都咬不断。
“等等。”霍青蹲在地上,忽然开,“这里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