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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有野草被压倒的痕迹,仿佛什东西在那里躺过,而在旁边一片比较松软的泥土里,霍青发现了半个浅浅的脚印。
“应该是个男人,身一米八左右,重75公斤吧……”顾比了一那个脚印,跟他的脚差不大。
杜未平皱起眉头:“有人在我前来到了空白地……”
空白地不是随便就来的,这里掩藏着钟山的入,就是特事科这些人,如没有找到九鼎所铸的地图,恐怕也找不到这个地方。那来到这里的,一定不是误打误撞的无辜路人了。
而且……如顾估计得没错,那已经报了失踪的祁岷,就跟这个脚印的主人基相符……
“不再等了。”苏正立刻有点急了,“我现在就去吧,反正有迷榖和耳鼠呢。”如这个抢先入空白地的人真的是祁岷,那,他究竟是要去做什?
如他是想做什糊涂事的话……苏正暗中握了拳头,必须阻止他,绝不让他再犯什错误了!如说祁岷以前做的事,还是为了女娲派的理念,为了给特事科谋福利,那他私入钟山,就无法再解释了。
难道己真的是看错了人吗?苏正忍不住再次问。他那信任,那崇拜,一直树立为己的榜样和理想的那个人,其实只是他错看了?
还有他隐隐约约听到的一些流言,关于他父亲当年殉职的……他没敢去问那个说话的人,也没敢去问顾笙,他很怕听到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那摧毁他的人生观。
掌心里有点,旁边有只手伸过来,把他握的拳头掰开,苏正才发现那原来不是汗,而是他不知什时候指甲嵌入中,渗来的血。
白欣用手指在那几枚的掐痕上摸了摸,伤结成粉红色的疤,抹掉涸的血迹后,看起来像一排微的嘴。
苏正低头看着己手心里的这排微,以及在这排微旁边的,白欣细细的手指,忽然觉得心又平静了来——没什,即使祁岷真的做了那件事,即使他真的不堪成为他的榜样,这他的理想有什关系呢?他的理想没有错,他身边还有志道合,一起为理想而战斗的伴,所以没什摧毁他的人生观,他一直在这条路上走去,决不动摇!
于苏正的提议,没有人反——唐佳倒是在嗓子眼里哼唧了两声,没人听见——于是稍加准备后,一行人就踏入了树林。
天色已经暗来了,树林中尤甚。然而非常奇妙的,力手电都照不穿的迷雾,却被几朵小小的迷榖照亮了——迷榖的微光照到哪里,哪里的雾气就像落一般向后退去,退了更远处的黑暗里。
“这里是个阵法……”姬琰走在队伍中间,转着脑袋处看,就是不看脚。要不是庄卷伸两藤蔓来缠着他的腰,他已经不知道被地上的草枯枝绊倒几次了。
“阵法?”邵景行也是走路不看脚,不过反正有霍青呢,又不让他摔着,怕
啥?
“是。”姬琰说起专业来就严肃很了,一边面观察,一边还掐着手指计算,“是这个阵法是活的,我感觉在变,而且还摸不到变化的规律。”
邵景行听得一雾:“阵法还是活的?”
“当然。”姬琰脆掏了个罗盘,一边在罗盘上不知道拨拉什,一边随回答,“最简单的就像古代的军队摆的战阵,以摆一字长蛇阵,也以摆鸳鸯阵,因为人是活的,所以阵法就以随战况而变化。”
邵景行不觉地念叨声:“一会排成S形,一会排成B形……”
“什?”姬琰没听清楚。
“没什……”邵景行咳一声,“我是说,这树林不是活的吧?树难道还长脚跑了?”
“不是……”姬琰抓抓发,“这其实像个机关,运行规律是不变的,是从哪个点开始运行则是有变化的。比说一般的八卦阵,你知道会有门,门就走来。是有些八卦阵的门是会变的,也许子时在正东,丑时就移到正西了……”
“明白了明白了!”邵景行一拍大,“你现在就要找来,什时候会移到什位置,吧?”
“。”姬琰继续拨罗盘,“这变化应该也是有规律的,是这个阵法有点奇怪,这个规律一般的阵法变化规律都不……说以女娲时期的科技文化平来说,这规律半是依天象、文或者节气来制定,这个……”
“不用这执着吧?”邵景行听得脑壳疼,感觉己的脑细胞真的一会排成S形,一会排成B形了,“反正咱现在只要走去就行,这个阵法你以后再慢慢研究呗?”
姬琰据理力争:“现在有迷榖花,我影响是不大,是迷榖花也不一直开放,等我从钟山来的时候,迷榖花已经凋谢,我恐怕就需要己找路了。”他两只手忙得不行,只用朝前面点了点,“而且这个树林,也未必就不是活的。”
邵景行不由主地缩了缩脖子:“你别吓我……”
其实他也感觉到了。一进这片树林,外面的风就一丝也吹不进来了,是耳朵里却听见悉悉簌簌的声音,甚至眼角余光还看见树叶草叶在抖动,是再仔细看去却又不动了,也找不到有蛇虫爬过,碰叶片的痕迹。
难怪姬琰要说,这片树林是活的,这里的一棵棵树,一棵棵草,甚至一条条的藤蔓,都像是有命一般。
“这不是开——”姬琰话还没说完,霍青就忽然打断了他:“有声音!”
有声音不稀奇,霍青这个时候说话,当然指的不是什树叶抖动的声音。所有的人都竖起了耳朵,邵景行还没听见什,庄卷就指向侧方:“确实不是植发来的声音,应该在那边!”
迷雾和黑暗在迷榖花的微光纷纷后退,走了没有远,邵景行还在伸,就听见苏正大喊了一声:“科长!”一步从队伍里抢了去。
前方
树倒草焦,有一小片空地,空地上横七竖八好几尸体,有人的,也有怪物的,邵景行一眼就看见一条长尾的东西,是好像被烧焦了似的皱缩起来,分辨不清究竟是个啥。旁边的死者面目陌,是隔得远一的地方,那尸体他就认识了:“贺茂川!”化成灰他都认得!
是这时候没人去看贺茂川,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最后一个人身上——整片空地上,只有他还勉倚着棵树坐着,听见苏正的声音,已经垂到前的头吃力地抬了抬,发微弱的声音:“你来了啊……”
“科长!”苏正扶着人,失态地大喊,“白欣!”
其实不用他喊,白欣已经飞跑过去,双手握住祁岷的手,一层淡淡的绿光从交握的地方沿着祁岷的手臂向上延伸,时一子药香气从她身上散发了来。然而祁岷轻轻动了一,想要把手来:“不用了。”
“这,这个——”邵景行从霍青身后伸头来,才看一眼就嗖地把头缩回去了,旁边的唐佳更是吓得脸色发白——祁岷看起来,已经不像个活人了。
他现在就像个被掏空了的人架子,从他甚至都看见背后倚着的那棵树的树!一的肋骨在力手电的照耀白得吓人,上面还带着一丝丝没有被腐蚀净的血。
“这是诅咒!”白欣脸色一子变了,立刻转头寻找邵景行,“小邵,小邵!这个只有你来!”从她手中延伸来的绿光接到祁岷那大的伤,就激起一层黑气。黑气看似十分安静地蛰伏在伤边缘,是一旦遇上绿光就猛地翻腾起来,绿光不寸步难,反而是那掏空了半边身体的伤还在扩大。
邵景行着头跑过去,祁岷却笑了:“不用了,别浪费力。”白欣的方法是的——先用邵景行的火焰烧去诅咒,再用栾树的力刺激血长——是,栾树不让已经失去的官重新长来,他的心脏已经没了,即使伤愈合,人没有心又怎活呢?
祁岷轻轻推开了白欣的手,目光从周围的人脸上掠过,最后落在顾脸上:“然……老顾还是让你也来了……”
第156章 凶
祁岷这句话得让人颇有摸不着头脑,是现在也没有人去追问是什意思了。苏正跪在他身旁,眼眶通红:“科长,你——”很显然的,贺茂川这几个人都是祁岷掉的,祁岷的伤呢?
“蜮沙。”祁岷笑了一,抬手拍了拍苏正的肩膀,“袁非养来的。不过他已经死了,以后应该也不有人用这个东西了。”
这个动作牵扯了他前的空,惨白的肋骨活动起来,拉扯着已经被腐蚀得只剩几缕黑色组织的肌,看起来简直让人噩梦。
是苏正半也不觉得怕:“祁叔,你别了!休息一——”
“休息什啊。”祁岷仍旧在笑,“一我有的是时间休息……”他仿佛一也不觉得痛苦,脸色反而红了一些。
特事科的人都是
见过死亡的,知道他这已经是回光返照。杜未平嘴唇微动,看看苏正通红的眼睛,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
但是祁岷已经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冲他笑了一:“老杜,科里的事我都知道。上头不是要个交待吗?我有一份材料,过几发到科里邮箱,事情都清楚。是我己的事,跟你顾副科没关系。”
杜未平叹了气,目光向张晟和庄卷扫了一:“我知道。”不光是他,就是特事科,应该也没人不喜这个结,但是……
庄卷已经走到一边去了,正认真地观察两棵并生的榆树,仿佛对这边的谈话毫无兴趣。张晟闭着嘴,但到底还是把头扭到一边去了:“贺茂川是你干掉的?”
这明知故问的话让杜未平微微松了气,祁岷笑了一:“他想进入钟山盗取石。”
于是张晟也闭上嘴,扭头去研究地上的死河童了。
祁岷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更了几分,又拍了一苏正的肩膀:“怎这婆婆妈妈的?”
苏正感觉到,他落在己肩膀上的手已经有些颤抖,显然这动作比刚才更困难了一些:“祁叔,我,我相信你!”
“那就好。”祁岷真心地笑了起来,“你该往前走了,这树林是有生命的,不要随便动那些树木,赶走吧。你有迷榖,那就容易通过了。”
“是——”苏正当然知道现在该往前走,是看看祁岷,他两条腿又像坠了铅块,根走不动。
“去吧。”祁岷柔和地看着他,“顾留,我有话跟你。你知道我时间不多了,至让我把话完。”
苏正愣了一。他没想到祁岷还有遗言要跟顾交待而不是他,不过他随即想到了解释——多半是要让顾捎给顾笙的,于是忍着眼泪站了起来。
祁岷的时间确实不多了。回光返照给他带来的红脸在渐渐褪去,那个破已经延伸到腹,似乎子随时都来,这情况他居然还活着已经是奇迹,如再耽搁去,他的生命随时都结束。
霍青带头,一行人往前走了几步就消失在重新聚拢起来的雾气里,只剩了顾还在原地,有些复杂地看着祁岷。从刚才祁岷的那句话里,他已经有了某预感,甚至——他已经预感到了身的危机,乃至死亡……
“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吧?”祁岷对顾笑了一,“毕竟你顾家饶血脉归终笔相连,预感应该是很灵的。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老顾既然让你来了,唉——”
“您直吧。”顾直了身体,“不是什,都不用拐弯抹角了,您的时间也不多了。”
祁岷咳嗽着笑了两声:“你真——有些地方其实你真的很像老顾。你得对,我没多时间了,所以你看这个——”他把手从膛的空里伸进去,掏一块暗红碎块来。
这个动作极其惊悚,看起来他好像是把心脏掏了一块来,但顾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仔细
看了一,忽然目光一缩:“这是——”这当然不是心脏,看起来更像一块碎石。
“色蛹。”祁岷直白,“这是一枚火系蛹,我用来代替我的心脏。而这样的蛹,你身体里也有一块,只不过是系,用来维持了你的肺脏。”
顾的脸上终于现了惊讶的表:“我?”
“对。”祁岷温和点了一头,“这个故事的了,我简单讲一讲吧……”
顾在40钟后追上了队伍。听见他的脚步声,苏正头也不回问:“人埋了吗?”虽然脚未曾停顿,仔细听也听他声音里的沙哑。
“埋了。”顾简单回答。
张晟犹豫了一,还是很讨嫌问:“祁科跟你了?”顾明显是顾笙开后门放行动队的,有秘密是顾知道而他却不的?
当然张晟还是怀疑祁岷是针对他和庄卷的,毕竟顾是顾笙的子,霍青又是顾笙的得意手,祁岷跟顾的秘密,不就等于是跟霍青了吗?跟霍青了,不就等于特事科的人都以知道,只有他这些监察组的人被蒙在鼓里……
何况对于祁岷,张晟还是有些怀疑的。不怎,祁岷利用妙音鸟谋杀何峰,私开设种植园种植荀草,违规发售颜,甚至最后导致裂现死伤无辜,这都是事实!
作为一个共工派,张晟以被结界岌岌危的现状服,放弃共工派的主张来修补结界,他忘不了何峰的死。祁岷做了那多违规的事,现在他虽然死了,难道就抹去已经发生的事吗?反正张晟不接受。
这样一个人,不是见面的时候已经重伤将死,张晟觉得他是要接受审查的。现在审查没有也就算了,还神神秘秘搞单独谈话,还要隐瞒监察组,简直岂有此理!所以尽知道讨嫌,他还是要问。
已经入夜,迷榖虽然退那些迷雾,却发不太过烈的光线,因此顾的脸完全隐藏在影中,根本看不清楚,只有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没,是我的私事。”
“私事?”张晟信他就有鬼,“你觉得我相信吗?”在祁岷临死前都要讲的私事?就算真是私事,也一定公事有关,不定就跟他这次的钟山行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