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躺在柴房里，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父皇只是说让把我拖下去，但嬷嬷还是让太监打了我三十大板。

「妓子的女儿，打死又怎么了？」

嬷嬷蹬了我一脚，关上了柴房门。

一片黑暗中，只能听见我微弱的呼吸声。

「吱呀」一声，柴房门开了。

德宁公主走了进来。

她蹲下身，捏起我的下巴。

借着屋外的月光细细打量我。

「仔细看你这张脸，真是和你娘一样，贱得要命！」

但我可不是我娘。

我利落地抓住她的手，往下一翻。

三个月来的辛勤劳作让我力气大得吓人，她立刻痛呼出声。

「贱人，你竟敢抓本公主的手！」

「我还敢要你的命！」

我拽着她的手往前猛地一拉，将她往我这边扯过来。

她猝不及防，我另一只手立刻掐着她的脖子。

将她往下压。

她重心不稳，直接被我摁倒在地。

「李念安！」

她的眼睛几乎要喷火。

我轻抚上她的面庞。

「你这双眼睛，真美啊。」

却想到我和我娘从靖国逃回宫那日。

她也是这样蹲在我面前，一双琉璃般的眸子泛着讥讽。

「知道父皇为什么毫不犹豫就把你娘送去了靖国吗？」

「因为我母妃说了，只要父皇同意，我舅舅的兵符就交给他。」

「哪个皇帝能拒绝兵权呢？」

她的生母柳贵妃，是开国将军直系孙女。

其弟弟柳意，手下更是掌管着柳家全部精兵。

我手下的力道越来越重，德宁公主的脸也越来越紫。

眼看她就要被我掐死，我松开了手。

但她还没来得及呼吸，我又拽过身旁的木头。

狠狠朝她腿上敲了下去。

「啊！」

她惨叫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

大抵是腿折了。

「这条腿，就当是替你那个死去的娘，赔给我娘的。」

我将手里的木头扔掉，站起身。

德宁公主蜷缩在地上抱着双腿，大滴的冷汗从她额头滚落。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柴房外很快冲进来人，摁着我跪在地上。

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大喊。

如果他们想要冲进来，早就冲进来了。

我被押进了父皇的书房。

我爹坐在桌案后俯视着我，皱着眉头。

眼中是毫不遮掩的厌恶。

一片寂静中，我忽然笑了。

「父皇，刚才你就在柴房外面看着对吧。」

「闭嘴！」

我话音未落，我爹就从桌上随手抄起一本奏折，砸在我脸上。

奏折坚硬的棱角磕到我脸上，我却丝毫不在意。

只是自顾自看着他笑。

「让我猜一猜，是不是靖国又要求和亲了？」

「该挑谁去和亲呢？」

「大公主卧病在床，二公主李念安被贬为婢，只有最受宠爱的三公主德宁公主才能表示大荣的敬意。」

「可是德宁公主从小习武，生性倔强，怎么会屈服呢？」

「当然是废了她一条腿。」

我一锤定音。

我爹勃然大怒。

他连皇帝的威严都顾不得了，从座位踱步到我身旁。

甩了我一巴掌。

我的头被他打得偏到一旁。

他还专门打在我刚被奏折砸过的地方。

新伤混着旧伤，我的脸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痛。

但我继续往他心窝里戳。

「让我去诞辰也是这个原因吧？」

「故意激怒德宁公主，借刀杀人。」

我爹的表情越来越阴沉。

他身上散发出高位者发怒时阴狠的冷意，我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直接手刃了我。

顶着他嗜血的目光，我一字一句，不卑不亢。

「父皇。」

「只要你想，我可以成为你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