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真的死了?
他再也不用受到别人的嘲笑欺侮了。
他再也不会受别人的冷言冷语了。
黑衣男人不知道少女怎么就不哭了,他也没有去想。
将傻子打死的兴奋,与少女身上的鲜血刺激了他。
他朝少女走了过去,一把抓过少女的脚踝。
少女看着半空,只在想傻子真的死了
在他穿的最光鲜的这一天死了?
死在了十三岁?
死在了小芗岛,傻子就这样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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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注意到男人亢奋丑陋的目光,她就像在撒梦魇,脚踢踏了一下。
男人垂眼看着少女,少女身上散发着血腥的香味,血痂在胸口干涸,随着身体隆起,她的皮肤白嫩,身体不是花开的美,是汉苞的美。那是只有少女才有的线条,只有少女才有肩背。
下一秒,一束手电筒灯光从桥上扫下来,快速扫过桥洞附近的石块。
黑子男人一僵,有人来了?
“听说了没有,桥洞那边出事了。”有人传播着消息。
“出什么事了?”听到的人反问。
“外边来的那个媳妇带来的丫头片子,差点被人糟蹋。”
“哎哟?真的假的?”
“这话可不敢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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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桥洞那边啊。”
“可不就在桥洞那边。”
“哎哟,前半夜后半夜啊。”
“就刚刚。”
“晦气啊,以后可不能过那个桥洞了。”
流言快速外小芗岛传播,人们又兴奋地想一探究竟,又忌讳晦气不想靠近。
他们不知道,在那束手电筒的灯光扫射下来的时候,可以对傻子任意欺凌的黑衣人,却因为对其他人却有所顾忌,瑟缩一下像是鬼魅一样逃走了。
他逃得无声无息,桥洞又恢复了安静。
与此同时,那束灯光也很诡异地停止了,付简似乎能听到手电筒啪的一声关上的声音,她紧张地呼吸着,等了不知道有多久,人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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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周家从外边带来的女儿。”她被救上来的时候,这样和营救的人介绍自己。
“受伤的是傻子,”少女介绍着少年,“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个傻子。”
她这样介绍着少年,接着听到旁边有人在问快速赶来的辛红彩,辛红彩说,“因为我不是咱们岛上的,又嫁过人,怕犯了忌讳,所以没有去咱们岛上的祭祀,就出了这种事……”
辛红彩又说,“我跟她说过,别穿裙子,别穿裙子,说过好几回,她不听。”
就在这时,少女停住了,扭过身看向了身后,而身后远处一百米的地方,有少年的身影。
辛红彩起初没看清是谁,眯着眼一看才反应过来,是那个傻子,刚才被发现时被打的稀巴烂的傻子。
付简回头看那个少年,发现少年没有死,也没有跟随救助的人去处理伤口,反而佝偻着上半身,拖着腿跟着他们。
他不敢靠太近,因为他是个傻子,是活着也不能使坏人忌惮,死了反而会让坏人更兴奋的傻子。
是练习后也没有什么用的傻子,是攥紧拳头也给不了回击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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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红彩没有察觉少女脸上的复杂表情,她皱着眉头,“是那个傻子?”
付简扭过头来,,“就是那个傻子。”
张多喜心想是那个傻子啊,跟坏人应该没关系,之所以在这里,是恰巧经过桥洞吧,就像桥洞下爬来爬去的老鼠一样吧。
几天后的学校。
背着书包的付简走在走廊里的时候,余光可见的地方,旁边人快速地跑开。
付简并不意外,可是再往前走,才发现同学们不是四散跑开,而是故意跑到她正前方,想要好好观察她破败无力的模样。
刚才因为她低着头,所以才没有发现。此时她定住,抬起头,那些人故意发出被发现了惊讶声,彼此互相推搡着同伴,又继续跑到更前方停着等她。
“她还挺牛逼的,这么快就来上学啊!”
“打不死的小强呗,我听我妈说,她和她妈都是小强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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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简快速抬起眼,发疯似的朝对方跑过去,那些人四下散开,有的藏在门后或者角落里。
无数双躲藏在角落里的眼睛,他们像是黑暗里的猎食者,敏锐地观察着处在风暴中心的少女。
少女的头发干黄枯燥,脸色惨白,一双眼睛脆弱和倔强在不停地转换。她疯似的,原地转着,盯着每一双眼。
暗处有人说,“哎哟疯了疯了,我早跟你说了吧,不疯才会怪呢。”
“还真是疯了。”
“她妈都不管她,连追究都没有追究,她后爸更不会管她,白得了这么个便宜闺女,给口饭就够可以了,怎么可能管她。”
付简维持着一种极其别扭地站姿,像是草原上被狼群围击的困兽。只要角落传来声响,她就敏感地抖动着耳朵在原地打转。
她疯狂地朝一个人跑去,追到拐角时,为了维持平衡,她的手指甚至扣进墙灰里,她疯似的推开门!
“啪!”的一声,教室门上方暗藏的水桶泼下来混合着臭鱼烂虾的臭水淋她一身,她呆在原地,瞳孔瞬间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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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一片哄堂大笑,“快看快看!淋成落水狗了!”
“叫她平时那么装,还真当自己是海城来的娇小姐?”
“我以为她学习多好呢,不过就那样吗,上学期的题她都不会,真的是太能装了。”
付简垂着头,任脏水顺着头发往下流,乱发里的她只漏出了半只眼,她对上了上次打过架的少年李强。
李强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仿佛衣服不合适般,不自然地动了动肩膀,眼睛躲闪了两下后,又故作凶狠地对上她的目光。
付简的双眼牢牢地盯着每个人,“好玩吗?”
“应该是很好玩吧。”
“我也觉得挺好玩的。”
“如果是我,你们之间的每个人,或许是你,”付简指着一个疤痕少年,“被石块拳头击打,被拖拽到桥下摔打,我也觉得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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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你,”付简指着一个粗眉少女,“被坏人拽到桥底下,被对方压制的没有还手之力,我也觉得挺好玩的。”
“或许是你。”付简又指着一个少年,“也许你被侵犯了,也许你没有,但是这并不重要,我就是觉得挺好玩的。”
她挑起嘴角,拢起自己头发,笑看着少年少女们,刚慢慢走过去。后者们轻轻咳嗽一声,坐的不如先前那样飞扬跋扈,纷纷躲闪着视线。
付简看着他们惧怕的目光,高高举起书包。距离她最近的男生,下意识抬起胳膊,准备抵挡。
“嘭”的一声,书包没有向想象一样打在男生的脸上,而是放到少女书桌上,付简坐回自己座位上。
而教室里诡异地安静了,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风吹起靠窗书桌上的书页,无声地将书页翻动着。
期间,教室上方有只苍蝇无声地撞着电风扇,一个座位上挂着的外套一角掉下来,拉链无声地抖动着。
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前方的少女,挺直着后背,倔强的肩膀将白裙的衣领绷的笔直。她胳膊规范地搭在书桌上,低着头看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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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太安静了。
付简回过头,姿态从容,仿佛回过头来不过是借只橡皮或者铅笔。
一身污秽的她,挑起嘴角看着每个人,“怎么了?”
她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琉璃般透彻,她问,“笑啊,怎么不笑了?我也觉得挺好笑的,你们为什么不笑了?”
其他人不自然地细微挪动着,却没人敢回答她的话。
少女安静了两秒,“我是觉得挺好笑的。全都给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