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场游园会,皇帝本是没什么兴致来的。
偏偏皇后寻死觅活地闹,非要让他来考察一下魏瑾萱,说魏瑾萱从小不在魏府,若是教养不好,就趁早为太子另寻良配。
抵不过皇后的折腾,他才勉为其难的过来了。
结果……嗯,真香。
不仅喝到了瑶池玉液般的佳酿,面前的魏瑾萱,给他的印象也非常不错。
且不说她一看就是美人胚子,就说第一次面见圣颜,还能如此落落大方的,皇帝这辈子就没碰上几个。
他瞥眼望向皇后,看她的表情,对魏瑾萱的第一印象似乎也不错。
收回目光,皇帝决定与魏瑾萱闲聊几句,看看她是否表里如一:“瑾萱,朕听玉锦说,此等美酒是你寻来的?”
“是。”被全场的人盯着,魏瑾萱担心多说多错,索性简单干脆的回答。
“这酒是从哪里寻来的?它叫什么名字?”皇帝继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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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瑾萱猜到今日会有类似问题,所以早就准备好了答案:“臣偶得一秘方交与父亲,父亲命兄长带人酿制而来。至于名字,倒是没听说过,臣斗胆,请陛下定夺。”
听了魏瑾萱的话,皇帝和魏业皆大喜。
魏业高兴的有两点。
一是,这酒如果由皇帝亲自命名,将来价格必定能籍此凭空高三分;二是,不经意地把话题引到给酒起名上,或许就没人在意那场赌局了。
而皇帝高兴的是,他断定这酒在今日之后,定会受到全国上下的追捧。由他命名的这段佳话,必将伴随传至大江南北,乃至流芳百世。
皇后一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对魏瑾萱那是越看越喜欢。要不是魏瑾萱年纪尚小,她都恨不得让赵玉锦立地完婚。
微笑着凑到皇帝身边,皇后刚想凑趣地说上几句,一声不和谐的声音,贸然插了进来:“陛下,她说谎!”
全场都被这一句话吸引了注意力,帝后同时不悦地皱起眉头。
只见魏瑾琳突然站起身,指着魏瑾萱说道:“你不是说以前就喝过吗?现在怎么变成只得到秘方,又把秘方交给了耶耶?你这根本就是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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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音方落,顿时引起一片议论之声。
许多人都觉得魏瑾琳说的对——是啊,方才太子殿下说过,今日之事的起因,正是那魏瑾萱说她喝过这种酒,而魏瑾琳不信。若是魏瑾萱只是得到了秘方,她又在哪里喝过这种酒?
魏瑾琳听大家都倒向她这边,感觉自己找到了翻盘机会,一扫之前颓势,瞬间恢复了趾高气昂的状态。
魏瑾萱一脸懵地看着魏瑾琳,心中不禁暗骂:‘这傻伯夷,我都给你完美的把话题扯远了,你非让大家再注意到你干吗?!不把自己作死不罢休吗?’
魏瑾萱并不是白莲花,她就是个普通人。
喜欢占便宜占在暗处,吃亏吃在明处;遇到能顺手帮一下的事,想都不想便会出手;遇到帮起来很费劲的事,即便与当事人关系不错,可能都需要衡量再三。
帮魏瑾琳只是举手之劳,还能让自己摆脱万众瞩目的状态,她便下意识地出手了。
谁成想,魏瑾琳再次化身猪队友,让她想带都带不动。
暗暗叹了一口气,魏瑾萱准备找说辞将自己摘出来,至于魏瑾琳,管她死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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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等魏瑾萱说话,赵玉轩竟率先站了起来:“此事臣能解释。”
魏瑾萱一头的黑人问号,心想我的慌没扯圆,你能解释个球?
却听赵玉轩继续说了起来:“大家或许不知道,瑾萱小妹是个非常谦逊的人。她是将秘方交给了鲁国公,鲁国公也的确派了长子魏睿柏去酿酒。但是,除了魏兄之外,一同去酿酒的,还有瑾萱小妹!魏兄,我说的没错吧?”
魏睿柏已经猜出了赵玉轩的套路,他起身颔首,肯定他的同时补充道:“小妹不止同去那么简单,所有酿造事项,都是由她传授并监督的。”
赵玉轩对魏睿柏的配合暗暗点赞,他对皇帝躬身行礼道:“陛下,恕臣斗胆猜测,瑾萱小妹在许久以前,应该就得到那张秘方,并尝试着酿造过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至于她刚刚没有提起,自己在这次酿造中的重要性,在臣看来,应该是她的谦逊以及孝顺影响了她。
“出于谦逊,使她觉得自己其实无足轻重;出于孝顺,使她觉得父亲和兄长更加重要、出力更多。
“这,理应算不得欺君之罪。”
经过赵玉轩的强词夺……呸,详细说明,在场的许多人恍然大悟,一时间风向大变,开始赞叹起魏瑾萱的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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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瑾萱则一脸呆滞的,看着冲她偷偷眨眼的赵玉轩:果然,拍着肚皮给的保证,绝对不能信啊!
说好的不把她酿酒的事说出去,说出去就让他这辈子喝不到好酒呢?!他这是当着各路权贵的面,直接说了个底朝天吧?!
另一边,赵玉锦看赵玉轩非常不顺眼。
虽然弟弟是在替魏瑾萱说好话,但是这些好话,本来是应该由他亲口说出来的!
什么?你问他为什么不抢着说?还不是因为他当时没想出来吗?!
赵玉锦越想越气,连带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这一切都落入了皇帝的眼中,但他对兄弟二人之间的小摩擦并不在意。
倒是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魏瑾琳,让他非常的烦躁:“魏瑾琳!”
听到皇帝叫自己,魏瑾琳吓得不禁一哆嗦:“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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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端起酒樽,轻啜一口酒水,长长出了一口气后才道:“现如今瑾萱说的酒就在此处,你已输了赌约,该当如何?!”
他把最后四个字咬的极重,显然已经含了一丝怒气。
天子之怒岂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更遑论魏瑾琳,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本就不高,此刻被吓得双脚发软,一个没站住,直接跪倒在地。
皇帝对自己的霸气似乎非常满意,他扯了扯嘴角,讥讽道:“你是要向瑾萱跪地道歉,无缘无故跪朕作甚?”
魏瑾琳浑身打颤,感觉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见她半天不动,皇帝便又要发怒。
江尔芙见状,连忙附在魏业身旁求道:“夫君,快去救救瑾琳,求你啦!”
魏业非常生气,但毕竟是亲生女儿,江尔芙又主动开口相求,他索性起身,向皇帝告了一声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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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迈步来到魏瑾琳身边,双手叉住她一用力,把她冲向了魏瑾萱。
魏瑾萱也不躲,在那里受了魏瑾琳这被动的一拜。
魏瑾琳哪里受得了如此屈辱,她那失去的力气,霎时间莫名又回来了,当即就要挣扎着起身。
魏业哪敢让她继续造次。之前作死最多丢些面子,现在要是再作死,保不齐皇帝一怒之下,就真给赐死了!
他手上用力,按住想挣扎起身的魏瑾琳,在她耳边快速低语道:“琳儿,今日之事皆是你咎由自取!若还想要性命,就速速向萱儿道歉。若是不道歉,为父都保不了你!”
魏瑾琳虽然一直在莫名作死,但她并不是真的想死。
听魏业说的那么严重,她终于不敢再闹了,停下挣扎,她不甘的低声道:“我错了。”
那声音跟蚊子叫似的,离远一点根本听不到。
魏业顾不上魏瑾萱到底听到没,他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起身对皇帝道:“陛下,琳儿已然向萱儿道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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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对此并不满意,他皱眉看着匍匐在地的魏瑾琳,准备让她再大声说一遍。
“陛下!”魏瑾萱脆生生的声音,突然响起:“臣确实听到姐姐的道歉啦,谢陛下主持公道呢。”
她脸上笑的甜,心里却在骂个不停。
她大概猜测得到,魏瑾琳非但不会因此感谢她,反而会愈发地记恨她。
所以,她在心里骂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看她的状态不似作伪,皇帝点点头道:“如此,便罢了。”
江尔芙生怕皇帝看到魏瑾琳心生厌烦,便向皇后请示一句,得到同意就先行带着她离开了。
经过这一番闹腾,皇帝的兴致淡了许多,他看向皇后,用目光询问她,要不要起驾回宫?
皇后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她对魏瑾萱的印象挺好,现在回去无可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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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二人眉来眼去,把魏业看着急了。
魏瑾琳已然当众出丑,要是蒸馏酒不能再多宣传一波,很难说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陛下,”无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旧事重提:“这酒的名字……”
果然,皇帝已然没了命名的兴致,可心腹爱将的话又不好无视,他便看向魏瑾萱道:“瑾萱,酒是你弄的,你可有什么想法?”
魏瑾萱今天已经被动出尽风头,打死她也不愿再搞这么一波,便连连摇头拒绝。
皇帝倒是不生气,但他也的确不想命名了,就对在场的所有人问道:“众卿可有良策?”
只要对酒有点了解的,都做出蒸馏酒迟早会流行的论断。
于是,皇帝的这声询问,顿时像是捅了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