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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和小唐见面这件事，丁瑞阳其实犹豫了很久。
但就是在这个平凡的夜晚，看着跑了一天外卖的送餐员要了店内最贵的披萨回去给女儿过生日时，他忽然不想再继续单着了。
——开心，明天见面！转圈圈
丁瑞阳盯着对方秒回的消息又一次笑了出来。
——明天不行，周四你有空吗？
——有空！
——那就周四，你想去哪？
——睡觉！爱心
挠了挠额角，虽然决定线下接触，但丁瑞阳其实不太想立刻发生实质性的肉体关系。
说个笑话，他骨子里其实是个传统的男人，一个会在网上找‘撸’友的传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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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订酒店！
对话里一个又一个的‘！’仿佛在诉说另一头的人有多激动和兴奋。
丁瑞阳没再拒绝回了一句好。
去酒店也不一定要做爱，就当找个安静的地方聊天了。
早上7点59分，丁瑞阳比闹钟先1分钟起床，用了5分钟刷牙洗脸，出门前他才把一直响个不停的闹钟按停。
骑车去了家与披萨店之间的菜市场，取走肉店老板提前准备好的五斤精肉馅，丁瑞阳又买了一袋子彩椒洋葱，等到了披萨店，时间才8点半。
一手抬起卷帘门，一手拎着几个塑料袋，丁瑞阳用脚将挂在玻璃门上的open木牌翻转成close那面。
外卖平台上配送时间定在10点30分起，但已经有了预订单。
丁瑞阳穿上围裙戴上帽子进了后厨，热锅烧油。
5斤肉馅2斤披萨酱1颗洋葱加上20克的罗勒熬40分钟做成的肉酱能用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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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熬肉酱的时候，他又从冰柜里把冷冻的榴莲肉拿出来。
看了眼1号预订单，正好是榴肉双拼。面饼是每周四店休的时候统一做好再冷冻的，放上馅料扔进烤箱只要7分钟就能做好。
像这种外卖小店如果样样都现做，那估计会被取餐的配送员骂死。
趁着空闲他上了外卖网站点了两份玉米鲜肉馄饨。
肉酱出锅，丁瑞阳尝都没尝直接挖了一大勺平铺在提前拿出来的披萨饼一边，另一边铺上捣得半碎的榴莲泥。
撒上厚厚的一层芝士碎，丁瑞阳将铁盘扔进烤箱。
后厨的监控显示器里，店门被拉开，头戴小黄帽的送餐员无视门上挂着的木牌走进店里，坐到椅子上玩起手机。
等10寸披萨出锅，也不管分得均不均匀，直接划了三刀六份装进披萨盒插上三脚架，丁瑞阳将外卖盒从窗口递出。
“一进门就闻到臭味了，你说这些人怎么这么爱吃榴莲。”外卖送餐员。
“香。”丁瑞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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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吃不惯。”送餐员接过打包盒按了一下取餐键:“走了哥。”
“别斜了。”丁瑞阳。
“知道嘞。”
——您有新的外卖订单请及时处理。
——您有新的外卖订单请及时处理。
…………
带着女声提示音的外卖接单软件一连吐出三张纸条，丁瑞阳看了眼门口，送馄饨的还没来，他叹了口气将小票用磁铁钉在铁架上。
三张单四个披萨，两份小吃，三杯奶茶。
丁瑞阳做得不慌不忙，余光还能撇向监视器。
又一个送餐员进了店，他没有走到椅子上坐着而是四下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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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瑞阳看着他手里拿着装有馄饨盒的袋子高声喊了一句:“放桌子上就行。”
可那送餐员依旧站在原地，低头摆弄手机。
想着可能是给自己送餐又正好分配到披萨店的订单，丁瑞阳也没在意。
直到又进来一个送餐员，看到屋里的人时挥了挥手又指了指后厨。
丁瑞阳收回视线，从烤箱里拿出披萨，2号单打包好时，店里只剩下后进来的那个人。
4号订单没做完，新的订单又来了。
到了饭点逐渐开始忙碌，前堂等着的外卖员越来越多，几个椅子都坐满人。因为每单东西不同，有时候排在后面的反而先做好。
所以丁瑞阳每做好一单都会喊一声再从窗口递出去。
这个送餐的刚走，另一个又进来等取餐。
店虽不大，但生意在这条街上来说算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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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号好了。”丁瑞阳将打包好的餐盒推出窗口。
可店里的几个送餐员谁都没动。
丁瑞阳又喊了一声:“21号来没来？”
“哥，我19号的还没好。”一个外卖送餐员挤过来探头催促。
“你那单点了五种小吃，得炸个十分钟。”丁瑞阳。
“我下一单分在东头，要来不及了。”外卖送餐员虽然也知道催促没用但还是忍不住发牢骚。
丁瑞阳转身看着炸炉里漂浮的薯球，视线不经意又一次看向监控，之前放在取餐台上的21号单被送馄饨的那个送餐员拿了起来。
之所以能认出是送馄饨的送餐员，还是因为他帽子上那两个竖得高高的兔耳朵太抢眼。
这个装饰曾经流行过一阵，热度过了加上这群老爷们集体吐槽，已经很久没看到有人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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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人，无论是之前来送馄饨，还是刚才站在角落都在用手摆弄自己的兔耳朵。
他应该是核对好了21号单，按了取件转身出了披萨店。
丁瑞阳收回视线，看着锅里炸裂了三个薯球。
“哥，19号还没好？”
“快了。”丁瑞阳面无表情从冰柜里拿出装薯球的袋子往炸锅里又扔了几个。
一直忙活到1点多，所有订单才陆续取走。
丁瑞阳从后厨走了出来，摘掉头上的帽子，坐到吧台。
两盒馄饨已经凉了，不过好在汤和馄饨分离，丁瑞阳将冷了的汤倒进粘在一起的馄饨里。
哪怕店里就有微波炉，但他仍然懒得加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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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勺子抠了一块馄饨，丁瑞阳看着外卖软件上顾客的留言，随机用快捷语回复了几个。
点开一个对话框，他吃馄饨的动作顿了顿。
——您好，馄饨到了，一个人也没有。
——您好，没有人。
发消息的是外卖送餐员，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戴着口罩的兔耳朵，这种说话断句方式让人莫名有种既视感。
他点开对方主页，头像还是默认的小黄人，送餐次数不多，像是新人。
丁瑞阳耸了耸肩缩小了软件，专心吃起馄饨。
晚上10点半，拉下卷帘门，丁瑞阳照旧坐在台上抽了一根烟才骑上电驴回家。
昨天刚跟小唐撸过一发今天没什么欲望，洗完澡直接躺到床上，他两眼放空盯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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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咚”枕边的手机响起，丁瑞阳拿起看了一眼。
——阳子，你前妻上电视了。
微信里，好友甩来一句话加一个视频链接。
视频封面是昨天那个主持人和俊秀男人，丁瑞阳没有点开直接回复了一句:看到了。
按灭屏幕他再次看向天花板酝酿睡意。
“叮铃。”丁瑞阳眉头刚想皱起紧接着反应过来提示音不同。
——丁哥，不好吃，臭瘪嘴。
“………”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睡意被这句没头没尾却容易让人想歪的话吹散。
丁瑞阳猛地坐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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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说什么玩意儿。
屏幕里多了一张照片，小小的透明盒子里放着一块小小的榴莲，果肉被咬了一口。
——榴莲，臭！大哭。
丁瑞阳深吸一口气的同时回了一句:
——香！
——惊呆。
看着对方发来的流鼻涕圆脸表情，丁瑞阳翘了翘嘴角。
决定了，周四做个榴莲披萨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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