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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脸,又捏上了己的耳朵。
看着他一系列的小动作,宋时樾唇角微勾:“师尊说的以后是什时候?”
“我怕我等不及。”
“晚点再说!”
“好,那师尊不忘记。”
云迟实在是听不去了,他咬咬牙:“我先去一趟,等我回来!”
话音刚落,凌云仙尊人影已经不见,门外把守的弟子只觉得一阵风吹过,并未发现异常。
云迟却已独到了临风阁后一处幽静之地。
这里是老掌门种植茶叶之地,从老掌门逝世以后,茶叶无人再种,这块地也荒废了,逐渐被杂草掩盖。
云迟在附近设了结界,即便有人来到这里也无法进入。
草丛掩映之间放着一个被灵力遮盖了气息的冰棺,申均的尸体正完好无损地躺在里头。
那日偶遇几名埋葬申均的弟子后,云迟很快通知了江韫峥,让他帮忙将申均的尸身找并安置好。
前几日怕孟煜卿盯得紧,他一直安安分分待在辞凰殿内没门,还时不时与徒玩耍,发些声音让外头的人听到,正好让孟煜卿放松警惕。
趁着他正忙于修整门派,云迟才得以过来验明真相。
氤氲在申均肉身周遭的灵力渐渐稀薄,云迟将他置于小腹上的手腕翻转过来,上头果然清晰地印着一块红色的胎记,而且随着血色的丧失更加明显。
云迟搭上他的脉搏。
脉搏毫无跳动迹象,昭示着身体的主人已无生命体征。
他相信江韫峥的判断,己还是忍不住再验证了一次。
云迟脸色微沉:“404,若是人已经死了,通灵石还照最后存在于肉身里的灵魂?”
“检测到这具肉身的生命体征尚存,只是被一股力量封存在身体里,有逐渐微弱的趋势,需尽快找到方法解开禁锢。”
“灵魂也进入了沉睡状态,解开禁锢即将灵魂唤醒。”
“如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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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听了系统的回答,云迟陷入沉思,唤醒灵魂的法子只有一个,而且无法得到保证。
云迟尝试用传音筒联系楚轲,却联系不上。
楚轲这段时间时不时会送信回来给他,但每次发的地点都不一样,见居无定所。他只顺着最近送信过来的地址过去留讯息,希冀他看到之后赶来清虚北境。
*
炤华殿内烛火摇曳,里头的气息却不寻常,云迟潜入其中,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孟煜卿的身影。
直到听到低声的交谈,云迟隐身掩去所有气息往里走,才在角落处找到孟煜卿。
他脸上散发着诡魅的气息,与往日相距甚大,几乎藏匿在黑暗里,云迟以确定他不是真正的孟煜卿。
孟煜卿对面站着一个浑身气息极度浑浊的人,脸上被瘴气覆盖,看不清模样,云迟不敢轻易动用灵力,因此未知晓那人的真面目。
云迟不远不近地听着。
“鬩界里确实有人曾目睹凌云仙尊现在鬩宫里,只是我未曾看见,因此没法来指认。”
“鬩尊许久没回鬩宫,就连他身边的护法夏生也消失了,我这几日会让人继续寻找他的踪迹,你这边也得留意着,我怀疑他二人跟凌云仙尊关系匪浅。”
说话人的声音似乎是经过了特殊的处理,只是细微的地方让云迟觉得有些熟悉,但他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只从他的字里行间判断这人应该是鬩界中人。
“有这二人的画像?”
那人取两副画轴交于孟煜卿,后者第一时间就打开了,盯着其中一幅看了许久:“这人似乎在哪见过……”
“你昏睡多年,又怎会见过他?”那人不以为意:“只是鬩尊本就是凌云仙尊的徒,难保二人不会暗通款曲,你且留意着罢,一有发现立即告知我。”
“许是我多心了。”孟煜卿点了点头,又把夏生的画像看了一遍,收起画轴,“东垒壁的弟子里也有人见过,如我没有证据,只从他身上入手了。”
谈话似乎是已经接近尾声
了,一团黑雾散尽,那方身影已然消失。
“来人——”孟煜卿从角落里走,脸重新被烛火照射,又恢复如常。
“将我的信秘密送去给西止山掌教使和图南岛掌门,记住,务必将信亲交到二人手中,若是信被人截住了……”
孟煜卿看向那名弟子,缓缓一笑:“你知道该怎做?”
那弟子张皇抬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掌门……掌门的意思是……”
孟煜卿笑意盈盈将人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的家人生活困苦,如果不幸被人发现了,只要你闭紧嘴,我保证他往后都过得好。”
“你还有个弟弟吧?到时候我把他接过来。”
“当然了,这都是最坏的打算了,如果不意外的话你应该够顺利完成任务,届时你就是清虚北境乃至整个上界的大功臣。”
云迟只是看着。
西止山掌教使素来看云迟不顺眼,图南岛掌门从前更是与玄阳长老交好,他猜到信中会是什内容。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他不会去阻止。
猎物已经露马脚。
而他要做的,就是等待,等着己钻进笼子里。
云迟回到辞凰殿,只见徒百无聊赖半靠在桌边,嘴上叼着毛笔,近乎痴迷地看着手上的贴画。
他进去顺手把门关上:“就不怕他进来看到?”
“师尊回来了?”宋时樾将贴画藏到己身后,站了起来对着云迟笑:“不怕,师尊不在,他进不来。”
见他手背在身后,神色有些不然,云迟狐疑道:“身后藏着什?”
宋时樾没有回答,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师尊,我先前就想问你,辞凰殿只有我和师尊进来,其他人都不行,对不对?”
“嗯。”云迟点头敷衍,歪着头想看他背后拿着的究竟是什东西,他却藏得更紧。
“为什?那时我和师尊的关系明明那不好,师尊为什对我不设防?”
云迟愣了一,细细想来的确是如此,即使是上一世上界与鬩界关系最为紧张的时候,他仍然没有用结界防过宋时樾。
不是不说,而是连他己都
无法解释。
“我……”云迟一时语,抬眼看他眼尾微微勾起带着笑意,恍然意识到己差点被带偏了,索性直接将他身后的贴画抢了过来。
是画贴画的纸没错,只是上头画的不是天帝,而是云迟。
“为什画我?”
“师尊好看。”
云迟还来不及反应,他又笑了一声,娓娓而谈。
“贴画抵御妖邪之物不是因为上面所画是天帝神像,而是因为师尊在里面注入了己的灵力。”
“他崇敬天帝,便以为是天帝在保护他。”
“是师尊陪伴我,拯救我,疼爱我,保护我,师尊才是我的神。”
云迟捏着小像,手不觉收紧,小像被捏褶皱。
宋时樾哭笑不得,扣住他的手:“师尊,我画了一午呢。”
“师尊在想什?从此以后都不要憋在心里,都告诉我好不好?”
时间缓缓流淌,宋时樾也不催促,静静等着他。
云迟微微动容,倾身拥住徒。
宋时樾说的那些,其实都是相互的。
也是宋时樾将他从深渊里拉来,在他最脆弱的时候陪伴他、拯救他、疼爱他、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