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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的心情很像是高考考场外的家长。明知己不冲进去帮忙,但又忍不住着急,左思右想就是觉得心神不宁。没坐几分钟她又站起来,漫无目的地朝着楼梯间走去。
哪怕跟文思思聊几分钟天呢,岑念想。
总之现在她急需做点什来转移注意力。
安全门的轻响回荡在久无人至的楼道里。岑念探头进去,才发现墙角里早已站了一个人,正低头在那里吞云吐雾。
“您是……章书鸣?”
岑念略带惊讶地问。
也不怪她语气犹疑。这人实在跟几年前选秀节目里神采飞扬的年相差甚远。虽然化了淡妆,但仍看脸上的浮肿和浅浅的眼袋。更别说那道瞟过来的浑浊的目光,完全没有年轻人的朝气,反倒像是饭桌上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人。
她不觉地后退了半步。
“哦……是我。怎,是我粉丝?”
章书鸣眯着眼睛看过来,上打量了岑念一眼,“还挺漂亮……要什?签名还是合照?”
——要你大爷的项上人头,狗东西。
岑念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考虑到这是文思思多年前的偶像,她还是忍住骂人的冲动,好心提醒:
“谢谢,都不需要。您是来试镜的吧?按流程应该快了……您助理或者经纪人不在吗?”
“找他来干吗啊。”
章书鸣笑着往前走了两步,身上传来淡淡的酒气,“没必要,这角色就是内定给我的……外面那一圈人,全都是来陪跑的,你信不信……”
“我知道原著作者很欣赏您。但是她只推荐人选,最终拍板还需要制片和导演的意见。”
岑念忍着恶心,不着声色地往安全门方向后退,“您还是休整之后早做准备吧。我去帮您叫人来。”
一条胳膊从身后袭来,轻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原著作者当然顶不了屁用,但我身后有别人撑腰啊。”
章书鸣的声音湿漉又黏腻,显然醉得不轻,“发行方的老板你听过没?我跟他……”
他哼了一声,手顺着女的胳膊缓缓向上,“我就这样到制片人跟前,一样选得上。叫人过来干嘛?来,你凑近点和我说
说……”
满是手汗的手掌眼看就要搭上岑念的肩膀,突然被她轻轻拂去。女转头,冲她露一个既甜又娇的笑来,湖水一样清亮的眼里波光盈盈:
“别这着急啊。”她咬着唇撒娇,示意章书鸣去看角落里的摄像头,“这里有东西拍着呢。再往上走两层是天台,那里没有人,我上去好不好?”
章书鸣满意地笑了:“情|趣还挺多。”
他边说边不觉地跟上了女轻盈的脚步,脑子里幻想着某些龌龊的画面:“天算你走运……你知道有多粉丝盼着跟我亲热吗……嗝……不过这事偷着乐行了,你不说去。”
岑念推开了顶层天台的门锁,回头巧笑倩兮:“怎会说去呢?放心,我一定给您一个终身难忘的回忆。”
……
铁门缓缓合拢,处空无一人。
章书鸣不耐烦地扯着衬衣领,踱步向岑念逼近:“快点的,我速战速决。等会我还有个酒局要去。”
岑念:“这不就来了吗。”
她深呼一气,在男人欣赏的目光中缓缓脱高跟鞋,温柔地朝他笑了一。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鞋跟狠狠砸到了狗男人的脑壳上。
第54章
岑念一直以为, 女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也最值得被珍惜的东西。
心怀温柔对待一切,关键时也勇敢表达爱意。每一个在欢呼和掌声中走到聚光灯的艺人, 身后都有无数这样美好的女孩子在默默支持。
她相信己偶像的品格洁白无瑕, 也真切地希望他的才以被更多人发现, 以带着祝福走到更高,更远的地方去。
正因如此, 章书鸣才更让人难以原谅。
好色揩油的人欠打。
利用工作行龌龊之事的人更加恶。
享受着女孩子的祝愿和支持, 转身却利用这点地位和名声半哄半迫粉丝上|床的,直接锤死地狱都不为过。
所以岑念一鞋跟抡过去时,当真手半点都没留情。
“你他妈|的……!”
章书鸣猝不及防, 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两步, 捂着额头靠在
了墙壁凸起的排风管道上。
指缝间没有黏腻的触感,看样子好在是没血。饶是这样,他酒也醒了大半。章书鸣吐了一气, 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脑子里奔涌, 被打的额头更是一阵接一阵地突突疼。
“不知好歹的贱|货。”
他捂着额头,从指缝里恶狠狠地看着岑念:“长得有几分姿色就把己当个人物了……信不信我把你——”
话没说完,第二只高跟鞋稳准狠地扔了过来,险些砸中他的眼珠子。章书鸣偏头险险闪过,惊魂未定地回头望去。
那个他以为是己粉丝的漂亮软妹正赤脚站在地面上,手里不知什时候多了一块砖头。
“精|虫上脑的狗东西。”
岑念脸色也冷了来,“就你也配当偶像?”
“枉我姐妹打投花了那多钱, 当初还天天买难喝得一批的饮料代言为你冲销量。”
“没耐心等你人设崩塌身败名裂的那一天了。我天就打死你这欺骗女心的狗东西, 替□□道!”
*
“好!这分寸拿捏的真好!”
面试间里有人轻声鼓起了掌。制片人低头在纸上写了什,眼中满是赞赏:“感情表现得很到位……倒是我以前对偶像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了。你说呢?”
她抬手拍拍身边的导演。后者思忖了片刻,也给了肯定:“的确不错。这是试到现在, 唯一令人眼前一眼的表演。”
“点上火却迟迟不抽,烟灰燃尽烫到手指,你才颤了眼皮收回目光……这段是己安排的吧?”
江与臣:“嗯。”
他又解释:“这是秦锋与心上人相见的最后一晚。他这种性格的人,话一就不会回头。尽多看几眼恋人的背影留在记忆里,失神片刻,已经是人性里难得的柔软了。”
面试的几位听完他的话,又开始交头接耳。最后客气地让他回去等通知,但神色语气颇为满意,分明已经有了定夺。
大门合拢,面试间外依旧人头攒动,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焦灼。江与臣面色沉静地从几位面熟的小生中穿过,张望了片刻,却没有看到岑念的影子。
……她去哪了。
电
话迟迟不通。江与臣在原地思忖了片刻,抬脚向走廊另一头走去,一边留神着往来的人员。在走到楼梯安全门拐角时,鼻尖突然翕动了几。
这里好像有岑念的味道。
铁门推开,楼道里的气味更加明显,其中还混合着难以忽视的烟酒气。清隽的男人蹙起眉头,顺着楼梯一路向上,猛地拉开了天台生锈的大门。
然后他对上了一张青一块紫一块的脸。
“兄弟!你来得正好!”
章书鸣摸了一把鼻血,遥遥冲后头一指:“有个疯女人手打人!你赶紧叫人过来!回头帮哥做个证,我是受害人!”
江与臣冷漠嫌恶地拂开章书鸣搭过来的手,长睫微掀,岑念手拿板砖的豪爽身影正好映入眼帘。
“江与臣!”
岑念远远地叫他,声音很甜,不过冲到他身前来也只用了眨眼的工夫。
她眼眸里亮得惊人,像一只发怒的小狐狸:“帮我把门关上!我要打死这个三滥的崽种!”
姓章的崽种匆忙闪到一边,动作十分狼狈:“警告你马上停手。现在我鼻血了,你到警察局就是拘留一礼拜的事;要是打伤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信不信?”
“我是吓大吗?”
岑念抬脚又要上前,却冷不丁被人从后面环抱住了胳膊:“……江与臣?”
“他说的有道理,你不再打了。”
江遇臣在她身边轻声劝,像笼住脾气暴烈的小鸟:“虽然这里没有摄像头,但他之后要是硬闹到警局,你会吃亏的。”
岑念:“但他动手动脚耍流氓!这气我咽不去!”